恶向胆边生

晚上约了X同学吃饭，他终于要回上海了，在女朋友连发不止12道金牌之后。从他来北京到现在，我每次见他，他都是疲惫得会随时睡着的样子，被老板剥削得惨绝人寰，还乐在其中。这种受虐型员工真是老板的天使，而我是老板的噩梦。

他走后，会留下一辆forever牌自行车给我，啧啧，小红每周上路一次的机会都要没有了。而我终于有机会实现在毛主席的注视下骑自行车的愿望。这个愿望由来已久。在我小的时候，每天晚上新闻联播前的画面是一大堆人骑自行车经过天安门，打那会儿我就想自己骑车经过一次。前两年，王小嫚儿送我一辆小小红的时候，有一天，我差点就实现这个愿望了。为什么是差点呢？是夜，我骑车从单位出发，行至王府井的时候，它爆胎了！我只能打车，把它放在后备箱里带回了家。这回，我有可能实现这个愿望喽，只是需晴日。

今天吃饭是在金融街一家生意特别好的店。我6点不到就去了，已经没有座位，只能拿着号坐路边小板凳上候着。因为一直在看书，担心我的号已经叫过了，就去跟门口的服务员核实一下，被告知下一个就是我。于是，就转到靠近门口的小板凳上候着。我的号是A17，服务员跟我旁边的一对男女确认了一下他们是A18，然后对他们说，我之后就轮到他们。那个男的，特别大声地说，是加塞了吧，肯定是，不然干嘛问我们。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，当时我就震惊了。虽然，以我老道的社会经验来看，这种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陌生人的行为很寻常，我还是很吃惊，因为我遭遇了不白之冤，而且我和他们的距离不足一米。面斥人非，一直是我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，他怎么如此轻易地就做到了呢？

不由地，将此人打量起来。只见他，头戴白框近视眼镜，身穿同色虎头T，那虎头金光灿灿，煞是难看。下身穿蓝色牛仔裤，脚蹬NB运动鞋，腰间斜挎一包，不是别个，正是LV。再看身边那女子，面容姣好，长发披肩，一件白色T恤、一条牛仔短裤，穿在她身上，怎么就那么好看。正是二八佳人不用梳妆，天生一副俏丽模样。更衬托得身边这位男士面容可憎，十分猥琐。（此段感谢单田芳老师）

然后，我就开始偷听他们谈话，也不算是偷听，他们说话声音很大，我只是拿书稍微伪装了一下。

男的说，中国人就是这样，哪里人多喜欢去哪里，都来这儿吃饭干什么。

女的说，我乐意。

男的又说，我们坐外边吧，里面空调太凉，你受不了。

女的又说，我受得了，我又不是没进去过。

你受不了。

我受得了。

你现在都学会顶嘴了。

你说什么都跟人拧着，真烦人。

男的谄媚地搭了一下女孩肩膀，女孩嫌恶地躲开。男孩又继续说了一堆招人烦的话，女孩不搭理他，他就兀自抖腿，抖得起劲。

我特别想跟姑娘说，这种人，你跟他吃什么饭啊。我当然没有勇气这么说了，好在，很快我就被传唤进去吃饭了。没一会儿，这俩也进来了，还坐我旁边。

男的开始点菜，过程中不断表示这家菜做的不好，哪里哪里才真的好吃。女孩不搭理他，他就继续抖腿，等乳鸽上来了，他就一边抖乳鸽一边抖腿，中间大声呼叫服务员若干次。

好在，没一会儿X同学就来了，有效转移了我的注意力，否则都影响食欲了。他们很快吃完走人了，我望着白菜和猪的背影，特别不能理解。